情娘

first kiss.

【小王子】爱你是上帝给的神谕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①

画家嘉×神父磊  异国背景 无差

都是我编的 请勿上升





0

He has lost belief in God.


他再也不信仰上帝。


1

冬天的早晨总是亮的很晚,焉栩嘉起床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黑的不见一丝希望。


掀开被子,潜伏在被子外的冷空气如数涌入,毫无防备,焉栩嘉打了个冷颤,低头暗骂道。


屋里仿佛比屋外还要冷,焉栩嘉叹了口气,白雾在眼前散开,伸手把房间的灯打开,白光立马洒满了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


顺手扯过衣架上的大衣,一边走出房间一边穿上。


客厅也是一样,视线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暗调的滤镜,典型欧式风格的家具在滤镜下也显得老旧无比。


木质刻着花纹的立钟靠着客厅的墙角笨拙地摆动,发出沉重的滴答声。


钟表秒针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下一刻时针与分针形成了一条直线,古钟发出六下沉重的击打声,六点了。


把大衣扣好,焉栩嘉拐过转角向厨房走去。余光在不经意间瞥到次卧仍紧紧闭着的门,昭示着门内的人还未起。


冰凉的水从玻璃杯流出,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寒意仿佛似病毒般不过几秒蔓延到全身。


焉栩嘉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被置于冰里一般,握着玻璃杯的手关节泛起微微白色。


又是这样。被冷到牙关都有些打着颤的焉栩嘉如此想着。


2

刚把屋门打开,属于冬天的冷风便加足马力地灌入屋内,把现在门槛上的焉栩嘉吹了个透骨。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放眼望去到处都布满了刺眼的白色,只有偶尔几处地方露出一角鲜艳的色彩。


那是没有被雪覆盖住的砖瓦。


焉栩嘉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漫天的雪花被胡乱吹舞着,狠狠地刮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潮湿的痕迹,可焉栩嘉却感到一种被豁开口子的锋利痛感。


焉栩嘉所住的小镇不大,沿着主道走了不过近十分钟就看到一幢比其他居民别墅稍大一些的房子。


积雪覆满了整个屋顶,只有尖尖的顶端才从一片雪白中暴露出本色。国外墙壁的中央嵌着一把巨大的十字架,似要把所有的厄难都镇压其下。


这是这座小镇里的唯一的教堂。


教堂里的修士并不多,平常只有神父独自一人住在里头。


小镇不靠近市区,人们简单地繁忙着,除非有重大的节日或活动,平日里基本无人会到教堂里进行祷告。


因为这个行为太过于浪费时间,没有人愿意把时间耗在这里。


哈出的热气化成白雾缓缓地往上升,焉栩嘉双手合十放在嘴边,试图索取些温暖。


教堂的门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中不再坚强,门角的磨损可以看出历史的痕迹,在门底与地面的缝隙中还能看见些黏糊的青苔。


焉栩嘉收回目光,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几分钟,里面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一条小缝。


教堂内显然没有打开灯,焉栩嘉从小缝望去,除了一团阴影什么也看不清。


“May I help you?(有什么事吗?)”门内传来声音。


焉栩嘉退后一步,恭敬地弯了弯腰,“I have come to repent,father.(我是来忏悔的,神父。)”


门被关上,紧接着里边传来解开锁扣的声音,几十秒后再度被打开。


瘦高的人现在门后,提着一盏昏暗的灯,清秀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疲惫。


典型的亚洲面孔,镇上的人除了知道他叫ray来自中国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但焉栩嘉比其他人多知道知道一点,他的中文名叫赵磊。


同种国际,同种肤色,让焉栩嘉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这是他们和镇上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Come in.(进来吧。)”赵磊的身上披着一件大衣,他抛下一句话后调头想教堂里走去。


焉栩嘉急忙跟上,顺手带上了门。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打扰到您的休息了。”


看着面前人有些虚浮的脚步,焉栩嘉发问道,不过这次他没再用英语。


听到中文,赵磊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语调平缓地答道,“只是在冬天一般不会有人这么早过来。”


声音如同教堂墙上的壁画一样不带任何温度。


教堂的大堂暗的很,仿佛下一秒黑暗里就会冲出一只野兽将一切吞没。


穿过大堂,赵磊却直接转身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


焉栩嘉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抬眼望着赵磊仍在前行的背影,不由地道:“神父?”


赵磊偏过头,淡淡的向后瞥了一眼,:“楼下太冷了,去楼上也是一样的。”


教堂环境所创造出的神圣的气氛因为一句随意的话而全盘打破。


焉栩嘉撇撇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上飘去,二楼靠前的房间正发出暖光的灯光。


也怪不得赵磊,平常来教堂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楼大堂以排成列的座位上积满了灰尘。而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想过要打扫一下。


没有再听到背后的动静,赵磊低下头望着脚底的木质楼梯,似乎可以看清地板上的纹路。


重新迈开脚步,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


二楼有个望不到头的长廊,全都笼在无光之下。


门已打开房内的陈列毫无阻拦的在眼前铺展开来,里面安置的东西及其简朴。


略繁重的吊灯安安静静挂在天花板上,花式复杂的地毯伸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木质有些老旧的书柜上摆放了满满当当的书籍,占了半张墙的位置。书柜的旁边有一张办公用的书桌,几把椅子七零八落地散在房间各处。


房间的装饰明明都是以黄红棕这种暖色为主,可焉栩嘉却感不到丝毫暖意,只有无比的昏暗和沉重。


赵磊走进房间把手中提着的灯放在桌上,拿过两张椅子摆好方向,回头见焉栩嘉仍站在门口,抬手向他招了招。


焉栩嘉抬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踩出一片比平常颜色更深的痕迹。


赵磊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桌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落下一片长长的阴影。


3

“你想忏悔些什么?”


赵磊偏白,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更无血色。睫毛打下的长长的阴影清清浅浅地落在眼睑上。


他没有看向焉栩嘉,脸上的神色,说出的话语都透露着漫不经心,直让人觉得敷衍。


可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之下,在赵磊面前,焉栩嘉竟没有感到丝毫的轻率,他只感到战栗,一句违心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我忏悔,我不该伤害我的妻子。”


焉栩嘉轻轻摇了摇头,似想把脑内杂乱的思绪清整一遍。


他闭上了眼。


“上帝教导人们要互相尊重,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可我不爱我的妻子,甚至是厌恶她。我违背了上帝的教诲,为此我感到自责。”


焉栩嘉将话语一句一句地吐出,脸上神色无比虔诚。


空气似乎暂停了几秒,焉栩嘉听见——


“凡事都有缘由,只要你问心无愧,并且诚心悔过,上帝是不会降罪于你的。”


闭着眼看不到赵磊表情,只听得他略冰凉的声音将自己包围,透过肌肤,洗刷着自己的内心,只感到将被拯救。


此时,赵磊是神圣的,是干净的。至少这一刻,在焉栩嘉眼中是如此。


“不要害怕,上帝不会责罚无辜的人。”


有只手抚上了焉栩嘉的肩头,即使隔着厚重的衣服,焉栩嘉仍感觉得到那只手上所带着的寒意。


那寒意似乎可以平复一切火热。


4

You had to deep in the box,你深陷欲望之海,


so you can a rise up for men,沉浸于此无法自拔,


The world is getting cold,世界变得冰冷无比,


yo got som nom while you play with it,你在欢愉之中逐渐麻木*


5

焉栩嘉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不像来时那般阴沉,冬日暖阳已露出一角,虽没有多少温度,却足以让地面上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


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不再清脆,带了些许的黏腻。水渍不小心溅到了鞋面上,染出几滴不同于正常颜色的深点。


小镇上已经开始忙碌了,欧莱夫人的花店门口已经摆满了花篮,花瓣上还挂着欲滴的水珠,欧莱夫人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弯着腰在店门口摆弄着盆栽,见到焉栩嘉直起身,眉眼带笑,“So early,Mr.Yan.(焉先生,这么早啊。)”


焉栩嘉勾起唇向欧莱夫人点了点头,“Yeah,you got up early too.(是啊,您也起的好早。)”


街角咖啡店屋檐上的风铃还挂着冰渣子,风吹过纷纷落在地上碎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拐过街角,绕过咖啡店,焉栩嘉就瞧见了自家房屋的屋顶,大约几十米的距离就可以走到门口了。


可焉栩嘉却放慢了步伐,在尚未消融的积雪上落下了一个一个脚印,或深或浅,多是抗拒。


焉栩嘉并不想回家,并不想回那幢看起来华丽却没有一丝温度的房子。


踏进自家院子,走到门口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钥匙还没插进锁芯,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房门打开后,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女人站在了焉栩嘉的面前,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焉栩嘉先是一愣,不过一秒就回复了自然,抬脚跨出门绕到焉栩嘉身边。


“You left so early today.(你今天走的真早。)”女人把手上的钥匙收进包里,不曾直视焉栩嘉。


焉栩嘉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丢下一句,“I have something to do. (有点事要办。)”便直接推门而入,语气冷漠,目光直射屋内。


他们仿佛是有着深仇的敌人,没有丝毫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温存。


如果不是那两本被紧锁在抽屉里的结婚证,有谁知这两人应是甜蜜燕尔的夫妻。


6

走进屋用力把门关上,焉栩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书房,一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颜料味扑面而来,焉栩嘉忍不住皱了皱眉。


书房的地板上躺着包装精美的画作,但因为被摔在了地板上,难以显现出原本的名贵。


焉栩嘉都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刚走出去的那人女人的所作所为。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隔三差五的发生一次,被女人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们表面上似乎还能称得上相敬如宾,背地里对对方的怨恨不知道可以布满多少条街。


焉栩嘉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快溢出喉头的怒火生生咽下,扶起画框的手用力得有些泛白。


早该想到又是这个样子。焉栩嘉如剑的眉眼里全是遮掩不住的怒意,从心头蔓延开来。


书桌上摆着焉栩嘉和那个女人的结婚照。


照片里女人笑得灿烂极了。


女人是典型的欧洲长相,眼窝深,鼻梁挺拔,一头金色的卷发散在脑后,说不上多么惊艳但也算得上耐看。


女人是焉栩嘉美术老师的女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应当交情不浅有着深厚的感情,最后却成了如此难堪、相对的模样。


焉栩嘉把画放稳,走到桌前把相框反扣在桌面上,后退一步,把自己送进了座椅中,柔软的座垫与靠背支撑着他疲惫的身子。


早上在教堂明明还是那般的自由,把自己心中陈积已久的烦闷一并释放,不需半分顾忌。


可回家后不过只与那个女人打了个照面,所有的美好在那一瞬全都消散。


这世界上还是有时间换不到的真情。


焉栩嘉和她结婚已经快两年了。


也仅仅是两年。


7

焉栩嘉在书房一待便是快一个月,他沉迷于作画的时光。毫不夸张地说,画画占了他的全部生命。


待焉栩嘉完成一幅新的作品重新走出房门的时候,屋外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只有一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盖着薄薄的一层未融化的积雪,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时隔近一个月,焉栩嘉再度出门的那天,小镇久违的出了太阳,天气晴朗。


女人应该是一早就出去了,冰凉的客厅里找不到生活的痕迹。


窗外的天空看起来是如此的明媚,可屋里还是寒气直冒,深色的家具似乎都散发着阵阵阴凉,让人不由地打着冷颤。


厨房里盛着咖啡豆的盒子已经见底,焉栩嘉拿起盒子摇了摇,剩余不多的咖啡豆撞击在盒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焉栩嘉低低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把盒子放回原处。


续命的东西要用完了。咖啡这东西不知道陪他熬过了多少个不眠地日夜。


该去买些了。


9

在商店里,碰巧遇见了同样来买东西的赵磊。和自己一样,他也在仔细斟酌着咖啡豆的优劣。


赵磊低着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上的咖啡豆,时不时还用另一只手拨动一下,把咖啡豆翻了个面。


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向上帝祷告一般。


“神父。”焉栩嘉悄无声息走到赵磊身边,唤道。


赵磊微微一愣,循着声音转过头,看见焉栩嘉,他稍稍抿了抿嘴:“好巧啊。”


赵磊实在瘦的吓人,宽大的常服松松得套在他的身上,脸上白得看不见丝毫血色。


本是一幅病态的模样,焉栩嘉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破碎的美色。


焉栩嘉喜欢不完整不完美的东西,别样的美更加刻骨铭心。


“您也靠着咖啡提神吗?”焉栩嘉捏起几颗与赵磊手中同品种的咖啡豆,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


“也没有。”赵磊放下手中的咖啡豆,“只是单纯的喜欢罢了。”


“偶尔享受一下生活。”赵磊眯了眯眼睛,眼角流出几分笑意,伸手指向另一个品种的咖啡豆,不自觉地向焉栩嘉凑近了些,说道:“其实我建议你买那一种,更甜一些。”


两人靠的有些近,赵磊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焉栩嘉的耳朵里,和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这次赵磊的声音清澈,明朗,不似上次的那般沉重。


“神父。”


或许是太阳的温度让赵磊看起来没有那么的阴郁,即便是脸色有些苍白,眼里仍有着不轻易被发现的闪烁。


焉栩嘉勾起嘴角,本想开口答谢赵磊给予的提议,话到嘴边停滞了两秒,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渐沉,不似刚才的明媚,眼里多了几分晦暗,他缓缓开口叫住赵磊。


“您愿意再次听我的倾诉吗?”


赵磊伸出的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深深地望了焉栩嘉一眼,焉栩嘉还未来得及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什么就迅速地低下了头。焉栩嘉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得他说: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恰巧一片云缓缓飘过,遮在了太阳的前面,刺目的光芒被挡住些许,天空立马暗下了三分。


10

焉栩嘉再次到教堂时天是阴的,连漂浮着的白云都不见几片。


焉栩嘉告诉赵磊自己是一个小众的画家,说不上多出名,靠着别具一格的风格倒也获了许多人的的青睐。


生活算不上多么优越但过得还算舒坦。


听了焉栩嘉的话,赵磊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看过你的画,很漂亮,而且很有创意。”


谁不喜欢听到夸赞自己的话语,尽管赵磊的语调仍是平平淡淡,看不透他内心是否是真的喜爱,可焉栩嘉还是有些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其实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但好在气氛不似上次那般的压抑,这次并不只是单纯的忏悔仪式,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他们有点像街上偶尔遇见的陌生人,一面之缘,却可以随口聊起两句最近的事情。


“其实上次我还挺冲动的。”焉栩嘉背靠着教堂里不算舒适的座椅,有些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只是心底实在是难受,矛盾卡在心间又不知该如何缓解。”


赵磊明白焉栩嘉是在说上次突如其来的拜访以及莫名的,算不上忏悔的悔过。


“我也挺奇怪的,怎么会有人把不喜欢当成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赵磊微微抬眼,眸子缓缓地转了转,含着一些些若有若无的笑意,“这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开导了。”


想到那个女人,焉栩嘉太阳穴就开始有些胀痛,日久深情这个词不可信,一个你喜欢的人在岁月的打磨里你对那人的爱意会越来越深切,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岁月的流逝里只会发现那人越来越多的缺点。


喜怒哀乐明明都是由自己掌控,哪轮得到时间来支配。


“因为我娶她是因为她父亲的嘱托,”焉栩嘉用力揉了揉自己作着痛的太阳穴,眼里蒙上了一层阴翳,“她是我美术老师的女儿,老师在临终之际要我好好照顾她。”


艺术总是向往着随性与自由,讨厌被束缚被禁锢。如果不是那位教会他如何拿起画笔画出一副又一副属于自己的画作的老人,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跳入婚姻的坟墓。


可当老人在临死前紧握着他的手,恳求他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时,焉栩嘉在老人刺骨的目光下,终是艰难的点下了头。


“这可能会成为我一辈子里最后悔的事,我娶了她,浪费了她的时间,却无法给她想要的承诺,而且我根本没办法喜欢她上,甚至都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厌恶她。”


当责任和情爱纠缠在一起,该如何去评判对错是非?


可让焉栩嘉出乎意料的是赵磊竟然笑了起来,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随着笑容舒展开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只是点到为止。


焉栩嘉有些惊异的望向赵磊,不明白赵磊在笑着什么,却在不经意间发觉赵磊的眼中冰冰冷冷的一片,寻不到半点笑意。


“你知道吗,‘圣经’里面有句这样的话,叫‘由心出发’。②”


这样说着,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窝。


“圣经明明要我们听从自己的内心,可我们却不得不去信仰所谓的上帝。”


赵磊突然站起来,走到书架前,用纤细的指尖划过一本又一本书的书脊,最终停下,那书脊上(圣经)几个大字烫的耀眼。


“我曾经乞求上帝,求他按他的慈爱怜悯我,按他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③”


声音如水,赵磊轻轻地念着。说完,他收住笑,撇过头望了焉栩嘉一眼,语气里带了些轻飘飘的不易被发现的嘲讽,“我信仰上帝,可是上帝从未拯救过我。”


“虽然这么说是对神的大不敬,可是只有你才能拯救你自己。”


11

when your cleening up the roos to hill,在炼狱之火中自我疗伤,


Tell what so cold,又有什么意义,


when you looking for that optimit to make it bleed,你注定要为你的欲望流血*


12

当焉栩嘉回到家的时候,女人已经回到家,坐在餐桌边等待着他。


焉栩嘉进门换拖鞋时,随意地瞟了一眼墙边滴答滴答摆动着的立钟,六点半了,是到晚饭点了。


“Where have you been?(你去哪了?)”女人头也不抬,只低着头仔细地操作着自己面前餐盘里的晚餐,仿佛随便聊着家常一般发问着。


她总是希望掌控住他的自由。焉栩嘉很讨厌这种发问方式,这让他感觉到一种被逼问的感觉。


“I went shopping.(去买了些东西。)”焉栩嘉地语气硬邦邦的,他不愿回答她的问题。


随手把买来的咖啡豆扔在茶几上,玻璃与铁盒相触,发出意料之中的碰撞声。


女人好似被这个响声给吓到,捏着叉子的手不住地抖了抖。


她善于伪装心事,不过几秒,刀叉与餐盘相碰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Someone saw you go to the church with that father.(有人看见你和那个神父去了教堂。)”说话时女人脸上不见丝毫的变化,仿佛带了一层撕不开的面具。


真让人生恶,焉栩嘉皱皱眉,“What did this to do with you?(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女人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不复开始的平稳,刀与叉的角逐更加激烈。


“He is an outlier ,you know.Nobody here likes him. (他是个异类,你知道的,这里没人喜欢他。)”


终于,女人抬起眼望向站在客厅的焉栩嘉,一字一顿的说道,眼里满是锐利与嘲讽,甚至还有一些责备。


“But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可这与你无关。)”


房间的门重重地摔上,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住一切苦难。


13

这是这几天里焉栩嘉第十次放下画笔,焉栩嘉有些无力地垂下头,低低地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好像失去了灵感的源泉,笔被拿起却不知该如何落下。


颜料在纸张上交织着,杂乱无章的笔触昭示着作画者不平静的内心。


只是偶尔,在画笔落下的时候,在焉栩嘉面前会隐隐约约的浮现出赵磊的脸,还未来得及思索,还未来得及去捕捉什么,画纸上就已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


相由心生,手由心控。


Father if you could just give me,神父啊,若你能饶恕我,

am tired of runing, am tired of runing,请倾听我疲于奔波的哭泣*


14

春天来了。


那副未成型,潦草的画被焉栩嘉收进了箱底。


焉栩嘉在邻居之间的聊天之间听说了赵磊要走的消息,那个邻居是这么说的:“ The man was finally leaving,I don't know how he can be a father.I'm afraid he's polluting our place.(那个人终于要走了,也不知道他那种人怎么可以成为神父,真怕他把我们这里都污染了。)”


周围人全是一片附和,厌恶的,唾弃的,不屑的,恨不得把口中的那人踩在脚下羞辱。


有些人到底站在什么角度去讨伐他人,谁又可以去正确地阐述错与对。


焉栩嘉没能把邻居的聊天内容听个完全,他心头发冷,可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明了那些人说的不是对的,可他又好像无法反驳。


他调头往教堂的方向奔去,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赵磊。


教堂的门没有上锁,留着一条小缝仿佛等着人推进。


今天的天气不算明朗,春天的天气总是不稳定的,只是仍有一些新绿在街角绽开,称得上明朗。


教堂有些老旧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赵磊就独自一人背对着大门坐在一楼大堂的中间,有光从彩色玻璃透过,斑斓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来了啊。”听见声音赵磊转过头,眼里还是既往的干净。


焉栩嘉自诩看的通透,可偏偏怎么也看不出猜不透赵磊的心思,感觉他干净如天上的天使,可却也瞧见过他阴翳的神情,以为他能将世人拯救,却发现他也在可怖的泥淖里挣扎。


“他们说你要走了。”


“他们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明明只是一句温温柔柔的反问,焉栩嘉心里却生出无限的悲哀,他一时竟开不了口,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吗?”


教堂里真是冷啊,外边的春意一点也没有分过来。


“因为他们说,喜欢性别相同的人,无法到达天堂。”


赵磊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他有些木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教堂。


焉栩嘉不由自主地向着他走去,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响声。


“其实这个地方称得上友善了,之前我遇见过的人们他们厌恶我,害怕我,认为我是怪胎。我不被允许出现,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赶我走。至少,在这个地方,我只不过是被漠视。”


喜欢同性,焉栩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喜欢这个词怎么可以被定义,又怎么会有界限。


或许是基于艺术家的随性,他从未觉得这种事有任何不对,也无法理解赵磊心中的苦涩。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他敢接近赵磊的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走到赵磊身后,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赵磊被他拥住的那一刻有些颤抖。


赵磊柔软的发丝带着阵阵清香扫过鼻尖掠过耳畔,留下了温柔的触感。


肌肤相触的地方升起点点热意,两人的气息渐渐交融在一起。


“你这又是做什么呢。”沉默良久,赵磊开口轻轻问道,却像是一声无望的叹息。


焉栩嘉一点一点地将手臂收紧,吻在赵磊的耳尖,低声呢喃道:“也许,你本无意造访天堂。”


15

焉栩嘉终究是和那个女人离了婚,在有人告诉焉栩嘉看到女人和小镇上的一个律师在电影院亲热之后。


那天天气不错,至少出了太阳,不见风不见雨的。


女人听了焉栩嘉提出离婚的要求时先是一愣,然后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披下的长发挡住侧脸,一阵细小的梗咽流露出来。


“Until now, I can't seem to tell who's right and who's wrong.(到现在,我好像都没办法去分辨到底谁对谁错了。)”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捂住脸的手背上青筋突起得有些明显。


她在芳心懵懂时遇见青涩又明媚的焉栩嘉,一见倾心,以为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命中人。后来发现焉栩嘉对自己好不过只是因为他老师的女儿,所谓疼爱不过是托了自己父亲的福。


她不断乞求父亲,希望能够正当地与焉栩嘉在一起,父亲无奈却又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好在临终之前说下了求焉栩嘉照顾她的那番话。


发尖被泪水打湿,黏在嘴角,肩膀不断起伏着,“You are a section of destiny that I ask for,I am selfish and bigotry,all hope can keep you by my side.(你是我求来的一段缘分,我自私偏执,都是希望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焉栩嘉有些不忍,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却也不会骗人。


他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拍了拍女人的肩递给了她,女人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眼睛,抬起头了结过纸巾。


“Sorry.(对不起。)”除了道歉,焉栩嘉似乎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他一直埋怨着女人禁锢了自己,殊不知自己也浪费了女人的温柔与热爱。


不必道歉,我们谁都对不起谁。


16

收到赵磊的来信的时候,焉栩嘉正坐在书房里构思着自己新的画作。


他想画一幅关于信仰的画,可是他又好像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他一向不信教,他好像把自己的信仰弄丢了。


赵磊告诉他,他已经离开小镇了,他可能会回中国,回到自己的故土,世界这么大总有一处能够容纳得下自己,会遇见一些有趣的人,会很好的生活。


他在信上写到:


Without losing a piece of me,没有失掉部分自我,

How do I get to heaven?我何以奔赴天堂?Without changing a part of me,没有改掉部分取向,

How do I get to heaven?我何以奔赴天堂?

All my time is wasted,我的时间,都被荒废,

Feeling like my heart's mistaken, oh,仿佛我追随本心也是罪过,

So if I'm losing a piece of me,所以,倘若我把心都失掉,

Maybe I don't want heaven。 或许我也无意造访天堂。④


赵磊的英文写得很漂亮,就像他本人一样,内敛端正,看起来规规矩矩,却又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与希望。


他似乎可以透过字体,听见赵磊用温柔的声音轻轻地低吟着。


17

几天后焉栩嘉登上了回中国的飞机,他上机的时候座位边上已经坐了一位清秀的男人,略长的头发遮住些些脸庞,侧着脸正浅眠着。


飞机遇到气流颠簸,赵磊再睁开眼时对上的就是焉栩嘉明亮的眼眸。


在焉栩嘉的注视下赵磊不禁有些羞赧,焉栩嘉伸出手轻轻撩起他的头发,帮他把头发别在了耳朵后面。


在赵磊惊异的眼神里,焉栩嘉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穿过指缝,紧紧扣住。


“好巧啊。”焉栩嘉勾起嘴角,对赵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有那个荣幸能成为你的不二臣吗?”


永远将你视为信仰,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神祗。


*

我们终于不用再信仰上帝,因为我们根本无意造访天堂。


——END——


PS:

①②③出自于《圣经》

④出自于Troye Sivan《heaven》

*出自于tooji《father》


这是一篇我从去年十月份就开始动笔的文


英语都是我网易云翻译的 不必太认真


写得很差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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